2015年2月18日 星期三

《臨水抄》卷五 〈試閱〉 《第一章》汝為寒鴉 02


以下為臨水抄卷五之試閱,尚未閱讀過第一部之讀者,還請小心避免劇透/有雷




「在這裡等著。」

進屋之後,紙將我帶到其中一個房間,留下這樣一句短短的話,便轉身闔上紙門離開了。

我坐在深色的木椅上,仔細地看著房內的擺設,整體而言相當簡單樸實,不知道紙什麼時候會回來,等得有些久之後,我索性曲起左手,伏在桌面上休息著。

即使闔起雙眼,也沒有什麼記憶好回憶。現在,我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
對於沒有記憶的人而言,哪裡都是陌生的。

真是不可思議,人即使沒有了記憶,仍然會有所行動,不僅僅是為了生存,隨著周圍的改變會有更多想知道的事。

僅有的記憶,不過是短短的時光,這些日子之前的我究竟過著如何的生活?又活在什麼樣的人身邊?

這個世界上,存在著會讓我感到熟悉的地方嗎?

記憶中,所有得知的姓名,直覺上都帶給我陌生的感覺,無以調適的距離感在我的周圍劃上了看不見的分界線。



──「……我們……認識嗎?」疑惑地偏著頭,對於沉默的來人,我開口問道。

記得那是剛清醒後沒多久的一日,我見到了有著翠綠色長髮,與相同顏色雙眸的少年。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少年,面容相當的英氣秀麗。

──「…你…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?」少年神情艱澀地,提問了。

望著這樣的少年,我盡力地認真回憶著……仍是一片空白。於是,我搖了搖頭。

瞳眸中倒映著我的樣貌,望著我,少年低下頭,不發一語地離開了。



伏在桌面,想起這件事的我有些苦惱,我該記得些什麼的嗎?……有種,覺得很抱歉的感覺?我對他,對那個綠色髮眸的少年有愧疚感嗎?

……為什麼?……所以,我果然認識他嗎?

那時候,真的應該攔住他的,至少,他或許會知道我的名字的。如果可以知道自己的名字,可能會或多或少的回憶起些什麼也不一定。

空虛的腦海中,大量的問題浮現著,看來我原本果然是個很囉唆的人吧?思及此,我不禁自嘲了起來,真是個顧慮很多的傢伙……

我本來有右手嗎?望著無力飄動的單薄袖襬,我又問了自己一個,已經無數次問過自己的問題,最初總是在想要伸手之後頓了半晌,看見空空的袖襬後才赫然想起──我沒有右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