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2月24日 星期二

《臨水抄》卷五 〈試閱〉《第二章》淺色紙傘,季節輪轉(上) 02


以下為臨水抄卷五之試閱,尚未閱讀過第一部之讀者,還請小心避免劇透/有雷







雖然師父時常面無表情,但其實是個相當溫柔的人。

即使如此,對於我的鍛練相當地不留情。

「哈、哈……咳……!」

置身於寒冷的空氣中,我喘著粗氣,用左手背擦拭掉從額角落下的汗水。

感覺時間才剛過中午,呼吸卻已經相當的紊亂,不難察覺出來師父今天也將難度提高了。

鍛練幾乎是貼著我的極限程度進行,好不容易覺得輕鬆一些後,隔日又會立刻感受到師父的遙不可及,無數次因為徹底脫力而跪在地面的雙膝,今天也磨破流血。

眼前,師父纖細的劍尖直指向我的眉心,隨著劍刃的舞動,周圍的狂風化作冰霜似的雪白羽刃,彷彿無限地從四面八方朝我攻來……然而,我已經無法動彈。

無數的純白雪刃在劃破我的臉頰第一下後全數消散,頰上感受到一陣刺痛與熾熱,是鮮血流了出來。

又一次徹底的脫力,我的雙膝重重地跪在地面上,費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才沒有倒下。

……視線逐漸變得模糊,我咬緊牙根,試圖再一次爬起來。

這是今天的第幾次了?

扭曲模糊的視線中,映入了被膝蓋的鮮血所染紅的褲管……我不曉得了、大概是第七或八次了……吧?

「寒鴉,這樣可不行。」

凌厲的攻勢乍然止歇,師父那微沉的嗓音從對面傳了過來,我的視線卻是更加的模糊。

「你說過想要變強的吧?」

「站起來。」

是的,師父,我想要變強……此刻,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疲憊得發疼,根本不聽使喚,站起來啊……寒鴉,想要變強的話,你得站起來啊!

「沒有敵人會給予你喘息的空隙。」微沉的嗓音再次說道。

伴隨著冷風吹拂,我感覺到前方不遠處寒冰之氣息再次凝聚而起,模糊的視線中,師父似乎已經再次擺開架式,手中的長劍折射著耀眼的日華。

可惡……我……師父的意思我當然了解,如果這是真實的戰鬥,我早就已經死了……所以,寒鴉,趕快起來啊!

緊咬著牙根,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,全身上下都好痛,頭暈目眩的視野中萬物都蒙上了一層黑暗……不過,手腳並用地我終於再一次站了起來。

「是,師父。」

終於有些緩過氣了,我伸手抹掉嘴角的鮮血,也許是因為自己還能夠再堅持下去而感到開心,我露出了些許的笑容。

「寒鴉、寒……」前方五米處,似乎聽見師父呼喊我的名字。

當我意識到師父喊了我不只一次時,那嗓音卻從意識中逐漸遠去,接著視線化為一片全然的黑暗,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。

啊,真是的……我好像昏倒了,虧我那麼拼命的爬起來……真叫人沮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