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 以下為臨水抄卷五之試閱,尚未閱讀過第一部之讀者,還請小心避免劇透/有雷。
脫下外袍,可以看見的是癒合結疤良好的皮膚,失去右手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?難道是失憶之後,連自己沒有右手的事情也一併給忘記了?會忘得如此徹底嗎?
聽見紙門拉開的細小聲響,我坐直身子,也停止對自己沒完沒了的提問。
紙在我前方坐了下來,蒼白的手上拿著一個描繪著淺黃花紋的木匣子。
我靜靜地看著,紙將木匣子放在桌面上,伸手揭開匣子後從中取出一疊以黑繩繫起,有些泛黃的紙片。
「名為何?倘若不具有名諱,便無法稱呼彼此。」仔細地解開黑繩的繩結,紙輕緩而平淡地說著:「那麼,作為開始,抽一紙籤吧。」
繩結解開後,紙將約莫十張的紙籤背面朝上地展開於桌面,而後以右手支著下顎,望著我、等待我選擇。
作為開始的……名字嗎?看著鋪在桌面上的紙籤,每張長得都是一模一樣的,沒有太多的猶豫,我拿起了最靠近我的一張。
「寒鴉。」
不待我將紙籤遞給他看,紙微沉的嗓音已經喊出了我抽起之籤上所書寫的文字。
「……。」見狀,我有些訝異地抬起頭、將紙籤放回桌上。
……寒鴉嗎?
所以,這將會是我的名字……思考著這個名字,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難過,想讓自己振作些我用左手拍了拍臉,試圖揮別莫名的情緒。
在我莫名感傷的這期間,紙已經收整好紙籤,並重新綁上繫繩收回木匣子中了。
「我給過承諾的事情,自然是會去達成。」撥開有些滑落而遮掩面頰的亞麻色髮絲,紙開口說道,一樣平穩的語態,卻令我感覺到了他的認真。
「…我……。」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,沒有記憶,無從判斷關係。我該尊敬這個人嗎?我該感謝這個人嗎?我之前認識這個人嗎?
……為什麼要幫助我?……我究竟是誰?為什麼值得你這樣幫我?
「多想無益,寒鴉,這段時間你就只是寒鴉,稱呼我為師父吧。」似乎看出了我的掙扎,紙伸手輕輕碰了碰我長短不一的髮絲,緩緩地說道:「這段時間,我將盡我所能地教導你。」
望著這樣的他,那濃黑色的鳳眸靜靜地望著我,我突然發現紙並非我想像中的冷淡。
「……是的,師父。」
有些害羞的,我試著喊出這個稱呼。失去記憶後的我,第一次獲得了名字,以及一段關係,內心稍稍地有些踏實的感覺。
望著這樣的我,紙微微地點頭。